【原文】
公曰:“君奭!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①,时则有若伊尹,格于皇天②在太甲,时则有若保衡③。在太戊,时则有若伊陟、臣扈,格于上帝④;巫咸⑤乂王家。在祖乙,时则有若巫贤⑥。在武丁,时则有若甘盘⑦。
“率惟兹有陈,保乂有殷⑧,故殷礼陟配天,多历年所⑨。天惟纯佑命,则商实百姓王人⑩,罔不秉德明恤,小臣屏侯甸⑪,矧咸奔走。惟兹惟德称,用乂厥辟⑫,故一人有事于四方,若卜筮,罔不是孚⑬。”
【注释】
①君奭!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:孔传:“已放桀,受命为天子。”
②时则有若伊尹,格于皇天:伊尹,商汤之时的辅政大臣,受汤重用,建立商朝。
③在太甲,时则有若保衡:太甲,商朝长子太丁之子,殷商王朝第五任君主。保衡,官名,大王身边的辅助大臣。旧说谓保衡指伊尹。
④在太戊,时则有若伊陟、臣扈,格于上帝:太戊,殷商王朝第十任君主,太甲之孙。伊陟,商王太戊的辅政大臣。
⑤巫咸:祖乙之时的贤臣
⑥在祖乙,时则有若巫贤:孔传:“祖乙,殷家亦祖其功,时贤臣有如此巫贤。贤,咸子。巫,氏。”⑦在武丁,时则有若甘盘:孔传:“高宗即位,甘盘佐之,后有傅说”。
⑧率惟兹有陈,保乂有殷:孔传:“言伊尹至甘盘六臣佐其君,循惟此道,有陈列之功,以安治有殷”。
⑨故殷礼陟配天,多历年所:陟,登,升。历,久。所,助词。
⑩天惟纯佑命,则商实百姓王人:百姓,异姓之臣。王人,王之族人,即同姓贵族。
⑪罔不秉德明恤,小臣屏侯甸:秉,奉持。明,通“勉”。恤,谨慎。小臣,谓亲近君主的朝廷重臣。屏,并。侯、甸,泛指殷商的附属诸侯国。
⑫矧咸奔走。惟兹惟德称,用乂厥辟:矧,语助词。咸,都。奔走,效力。兹,此。称,举。乂,通“艾”,相。辟,君主。
⑬故一人有事于四方,若卜筮,罔不是孚:一人,谓君王。孚,信。
【翻译】
周公说:“君奭!我听说从前成汤既已接受天命,当时就有伊尹得到上天的嘉许。在太甲,当时就有保衡。在太戊,当时就有伊陟和臣扈,得到上天的嘉许,又有巫咸治理王国。在祖乙,当时就有巫贤。在武丁,当时就有甘盘。
“这些有道的人,安定治理殷国,所以殷人的制度,君王死后,他们的神灵都配天称帝,经历了许多年代。上天用贤良教导下民,于是,殷商异姓和同姓的官员们,确实没有人不保持美德,知道谨慎,君王的小臣和诸侯的官员,也都奔走效劳。这些官员是依据美德而被推举出来,辅助他们的君王,所以君王对四方施政,如同卜筮一样,没有人不相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