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古人有言曰:‘抚我则后,虐我则雠。’独夫受洪惟作威,乃汝世雠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,肆予小子诞以尔众士,殄歼乃雠。尔众士其尚迪果毅,以登乃辟!功多有厚赏,不迪有显戮。“呜呼!惟我文考,若日月之照临,光于四方,显于西土,惟我有周,诞受多方。予克受,非予武,惟朕文考无罪;受克予,非朕文考有罪,惟予小子无良。”

【原文】
 
“古人有言曰:‘抚我则后,虐我则雠①。’独夫受洪惟作威,乃汝世雠②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③,肆予小子诞以尔众士,殄歼乃雠④。尔众士其尚迪果毅,以登乃辟⑤!功多有厚赏,不迪有显戮⑥。
 
“呜呼!惟我文考,若日月之照临,光于四方,显于西土⑦,惟我有周,诞受多方⑧。予克受,非予武,惟朕文考无罪⑨;受克予,非朕文考有罪,惟予小子无良⑩。”
 
【注释】
 
①抚我则后,虐我则雠:抚,抚育,爱护。则,就。后,君主。虐,虐待,残害。雠,仇敌。
②独夫受洪惟作威,乃汝世雠:独夫,指残暴凶狠,众叛亲离的统治者。受,即纣王。洪,大。
③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:务,致力于。树,培植,培养。滋,滋长。除,除绝。本,根本。
④肆予小子诞以尔众士,殄〔tiǎn〕歼乃雠:肆,故。诞,助词。殄,绝灭。
⑤尔众士其尚迪果毅,以登乃辟:尚,庶几。迪,进用。果毅,果敢,坚毅。登,成就。辟,君主。以登乃辟,谓以成就你们君王的功业
⑥功多有厚赏,不迪有显戮:厚赏,重赏。不迪,不遵循。显戮,谓公开惩罚
⑦惟我文考,若日月之照临,光于四方,显于西土:孔传:“称父以感众也。言其明德充塞四方,明著岐周”。
⑧惟我有周,诞受多方:诞,大,引申为广泛。多方,指依附于西周的诸侯国。
⑨予克受,非予武,惟朕文考无罪:克,战胜。武,勇敢。罪,过失。无罪,没有过失。
⑩无良:不善。
 
【翻译】
 
“古人曾言:‘抚爱我们的就是我的君王,虐待我们的就是仇敌。’独夫商纣王大肆滥施威罚,就是你们世代的仇敌。建树美德,务求滋长;惩处邪恶,务求绝根。因而我率领你们众位将士,去歼灭你们的仇敌。你们诸位将士要果敢坚毅,来成就你们的君主。立功多的有重赏,畏缩不进的要公开刑杀。
 
“啊,我的先父文王,就像日月照临一样,光辉普及天下四方,显耀于西方各诸侯国。因此我们周国很爱护众诸侯国。倘若我战胜了商王受,并不是我勇武,而是因为我的父亲清白无罪;倘若商王受战胜了我,不是我的父亲有过失,只是因为我不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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