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“六年,五服①一朝。又六年王乃时巡,考制度于四岳。诸侯各朝于方岳,大明黜陟。”
王曰:“呜呼!凡我有官君子,钦乃攸司。慎乃出令。令出惟行,弗惟反。以公灭私,民其允怀②学古入官,议事以制,政乃不迷。其尔典常作之师,无以利口乱厥官。蓄疑败谋,怠忽荒政。不学墙面,莅③事惟烦。
“戒尔卿士:功崇惟志,业广惟勤。惟克果断,乃罔后艰。位不期骄,禄不期侈,恭俭惟德!无载尔伪,作德心逸日休④,作伪心劳日拙⑤,居宠思危,罔不惟畏,弗畏入畏。推贤让能,庶官乃和,不和政厖⑥。举能其官,惟尔之能。称匪其人,惟尔不任。”
王曰:“呜呼!三事暨⑦大夫:敬尔有官,乱⑧尔有政,以佑乃辟。永康兆民,万邦惟无斁⑨。”
【注释】
①五服:通常称为本宗九族。
②允怀:归顺。
③莅:到。
④心逸日休:不费心机,反而越来越好。
⑤心劳日拙:心劳:费尽心机;日:逐日;拙:笨拙。多指做坏事的人,虽然使尽坏心眼,到头来不但捞不到好处,处境反而一天比一天糟
⑥厖:杂,乱
⑦暨:和。
⑧乱:治理。
⑨斁:厌倦,懈怠,厌弃。
【翻译】
“六年,五服诸侯来朝见一次。又隔六年,天子按照四时巡视天下,在四岳考正制度礼法。诸侯各在所属方向的大岳朝见,王对诸侯进行升降赏罚。”
成王说:“啊!凡在职的大小官员们,要认真对待你们所管理的工作,慎重对待你们发布的命令。命令一发出,就必须进行,不允许违抗。用公正消除私情,人民将会信任归服。先学古代治法再入仕途,议论政事依据法制,政事就不会迷乱。你们要师法旧典常法,不要以巧言干扰你的官员。迟疑不决,必定败坏所谋,懈怠疏忽,必定废弃政事。不学习就如同面墙而站,什么也看不见,遇事就会烦乱。
“告诉你们各位卿士:功高在于有志,业大由于勤劳。能够果敢决断,就没有后来的艰难。居官不当骄傲,享禄不当奢侈,恭和勤俭是美德,不要行使诈伪。作好事心安理得,日子会越过越好,作伪诈的事心虚,一日就不如一日。当你处于尊宠的高位时,要居安思危,想到日后的危险,为人处事应怀敬畏,不知道敬畏,就会进入危险的境地。推举贤明而让能者,众官就会和谐;众官不和,政事就复杂了。选拔的官员称职,那是你们有才能;不称职,这是你们不能胜任。”
成王说:“啊!任人、准夫、牧三位首长和大夫们:你们要恪尽职守,治理好政事,来辅助你们的君主,使广大百姓长远安宁,让天下不厌弃周朝之德。”